第2章
他佝偻着腰,头上的工作帽把头发遮得严严实实,工作服被草药汁浸染得褐一片黄一片。经常听父亲提起,但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尹。要不是他转过身来从父亲手里接过一只烟卷抬起头来,露出皱纹很深的笑容和浑浊的眼白,从后面看去我差一点会叫他阿姨。
所有的中药饮片都是经过老尹亲自切制而成的,院里有一个几乎覆盖整个院子的栝楼架,浓绿的栝楼秧在竹架上茂盛地攀爬。架子下面是浸泡药材的水泥池,水面上闪着阳光透过栝楼叶的斑斑驳驳的花纹。药材在切片之前要先浸湿。
老尹对我说,你别看这个程序,看起来简单,但可不是个简单的事。将来这饮片的质量好坏,全都在这上面。药材泡多长时间,泡到什么程度,学问大着呢。外面含水过多,切的时候就容易连刀,浸泡和闷润不当呢,又容易脱皮、炸心。里面水分多了呢,又容易翘片。
老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,脸上连一根胡子都没有。他经常沉默寡言,偶尔说上几句话,听上去尖尖的,颤颤的,有点嘶哑,带着气流从狭窄的气道里急促冲出来的哮鸣音。最初,我帮老尹干一些繁重的体力活。诸如把龙骨,石决明和瓦楞子这些骨骼化石和贝壳类的东西煅烧好后,再弄成尽可能的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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