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我国考古发掘资料,早在7?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时期,建筑中已经出现了栏杆。目前能见到现存最早的石质栏杆,是建于隋朝时期河北赵县安济桥上的石栏杆,其作为早期的石质栏杆,具有较浓的仿木结构特征。至宋代时,石质栏杆已相当普遍。
在传统建筑中,石栏杆对于主体建筑的语言表达,具体来说,具有围护建筑主体、界定空间环境、表达建筑等级、烘托环境气氛、联系空间景致、指示路径方向、坐靠休憩放松、美化整体空间等作用。
一、围护建筑主体围护建筑是传统建筑中栏杆最原始的功能。人们常于桥面两侧、池沼周围、河道两旁、山崖侧边等处安装石质栏杆。这些栏杆都发挥着安全和保护作用。
作为传统建筑台基的有机组成部分,栏杆依凭脚下的地柎,立于建筑主体周围,台基最边缘。一根根直立的望柱,一块块横卧的栏板,连同蹲踞于望柱柱头的雄狮或在云团中的腾龙、飞凤,以及俯于台基边、角的螭兽,日夜不离,齐心协力护卫着中间的主体建筑,基座上的建筑似乎也因其忠于职守而得以泰然处之。于基座之内,又一同守护在四周,以防止台基之上的人们因处于边缘而发生危险。
二、界定空间环境处于台基周边等处的石质栏杆,还具有界定空间环境的作用。这些栏杆用无声的语言悄悄告诉人们空间的不同用途。使不同的区域有明确和清晰的边界,边界独特、隽永,丝毫不显得突兀。
曲折的长廊,抑或水面临岸,都少不了石质栏杆的身影,在大的空间景致里,巧妙地进行空间分隔,同时又让人们感到整个环境增添了很多奇妙的层次。
三、联系空间景致前面所说石质栏杆具有界定空间环境的作用,但出于石材对大地的亲和力,以及所具有的独特表现形式,并没有把相邻的景色、事物、环境、空间进行斩钉截铁式的无情分割。在这里,其尽情地演绎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哲学,关于明与暗、有和无、破与立、虚和实、动和静等,这些看似对立却又无法断然分开独立存在的词语和定义,都能在这里得以完美诠释,这是我国传统建筑文化的独到之处。
透过漏窗似的栏杆、透瓶栏板的遮挡,人们在优美的“取景框”中看到的,可能是另一处别致的建筑,或楼榭,或亭阁;也可能是一涟池水,或舟桥,或莲鱼;还可能是一丛草木,或花卉,或蝶舞;抑或是一抹青山,或飞瀑,或流溪。总之,石栏带给人们的,是莫名的惊诧,是快慰的喜悦,是默默的沉思,是因石栏的作用联系在一起的、对于空间环境无限遐想的沉思。因而,栏杆还具有巧妙联系空间景致的作用。
四、表达建筑等级如同中国传统建筑的其他形式,看似简单的石质栏杆也处处演绎着中华文化的盛宴。在长达千年的历史中,还具有表达建筑等级的作用。
以北京故宫为例,三大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,作为台基的三台栏杆上的望柱,柱头采用的均是龙凤图案。大殿四围崇楼周匝的望柱,柱头则采用二十四节气图案。乾隆花园中的个体建筑周围,柱头采用的却是竹节纹、石榴头、仰覆莲等图案。这些不同的柱头图案,是根据其围绕的主体建筑物在整体环境中的不同地位决定的。最重要的主体建筑物,柱头采用规制最高的龙凤图案。
这种以柱头图案表达主体建筑物地位的建筑语言,还体现在一些古代寺院建筑中。作为寺院最重要的大雄宝殿,其与观音殿、法堂、伽蓝殿的地位是有分别的。因而,其周围石质栏杆柱头及华板所用图案的选择,也相应不同。
五、烘托环境气氛仍以北京故宫为例。广阔的灰色青砖墁地,三大殿稳稳地踞于三重汉白玉台基之上,再加上比例得当、典雅优美的汉白玉石质栏杆,使得红墙*瓦的主体建筑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,更加庄严肃穆、宏伟壮丽。
一些民间传统建筑,周围的月台上置以石质栏杆,同样也会使建筑趋于严格,庄重沉稳。总之,石质栏杆对于烘托环境气氛起到重要的作用。
六、指示路径方向设置于桥头和两侧、交叉路口处、主建筑前方、台基入口等处的石质栏杆,也随之成为这些建筑群体中独特的装饰设施,将近处景致与远处景观浑然联系在一起,具有明显的空间引申和指示路径方向的作用。
只要进入这些栏杆的区域,人们循着这些优美的栏杆,一路欣赏,通过脚下的路径,就可以到达前方的胜景。
七、坐靠休憩放松石质栏杆除了以上作用和功能外,人们游赏累了,还可驻足停靠,因而具有坐靠休憩的作用。具有这种功能的栏杆主要有两类:
(1)坐凳栏杆,一般较低,上面安置平整的石(木)板,就像传统的长凳,因此得名。
(2)靠背栏杆,也叫“吴王靠”“美人靠”等,因靠背向外倾斜,有弯曲的靠背,比坐凳栏杆更适合休息,也更加舒服。这两种栏杆,多置于山中或园林中的亭子周围、长廊两侧,供游人小憩时观赏远近胜景,以增添游人兴致。
八、美化整体空间从宏观方面讲,石质栏杆已经成为我国传统建筑、园林建筑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极大地丰富了景物的空间层次,使得空间效果更加丰满。尤其大型的园林建筑,如北海、颐和园等,更需要石质栏杆加以修饰。可见,其在整体景观中所起到的装饰效果。
从细微角度说,虽然传统建筑的石质栏杆在结构形式上,只是由地柎、望柱、华板、抱鼓石等简单的构件通过榫卯结合组成。但是,经过长时间的发展,栏杆的样式日渐丰富,各部位的雕刻精美异常。作为我国传统建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其优美、独特的造型,吉祥典雅的图案、深刻的文化内涵与高超的雕刻艺术完美结合,共同美化着建筑空间,也美化着整体环境。
以上是对传统建筑石质栏杆的作用进行的总结,随着研究深入,肯定还会发现更多其他作用。总之,传统建筑的石质栏杆,是我国传统建筑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,如果要真正、全面、彻底地了解其发展过程、分析其结构构造,挖掘其文化内涵,还有很长的路。
摘自《建筑工人》年8月,徐振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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